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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顿饭,你愿意付多少钱?

2015-8-30 11:05| 发布者: mona | 评论: 0

导读: 配有花椰菜、野生菌和松露的煎灰鳐是新泽西州蒙特克莱的Blu餐厅的一道菜。这家餐厅现在举行PWYW活动,由顾客自己决定付多少饭钱。


Bryan Anselm for The New York Times

配有花椰菜、野生菌和松露的煎灰鳐是新泽西州蒙特克莱的Blu餐厅的一道菜。这家餐厅现在举行PWYW活动,由顾客自己决定付多少饭钱。

你是否经常觉得自己买的东西不值那个价?

要是你能自己定价呢?

哪些因素会影响你的定价?

多年来,行为科学家们一直在研究这样的问题。

他们经常观察的是一个名为PWYW(Pay-what-you-want,支付自己想支付的价钱)的模型。这听来就像是消费者最为荒唐的幻想。但是这种实验的现实极端版正在新泽西州蒙特克莱的一家餐厅进行,基本证实了研究者们的预测——它会引发各种反应,包括焦虑、高兴、怀疑、愧疚,以及——没错,便宜不占白不占。

8月份,当地大厨佐德·阿里菲(Zod Arifai)给顾客们提供没有标价的菜单,鼓励他们在他的两个紧挨着的餐馆里随意点餐。当食客示意埋单时,服务员会问:“你想付多少钱?”

两家餐馆不提供博物馆的那种“建议捐款额”的参考价格,所以食客们只能自己思考,临时想出定价标准,然后看着青春焕发的服务员的眼睛,说出自己想要支付的饭钱。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Diego)的行为科学和市场营销副教授阿耶莱特·格尼泽(Ayelet Gneezy)也研究过这个模型。他说,它会引发心理冲突:消费者想让自己显得“公平”,甚至慷慨,但也想显得“精明,不易上当”。

“我知道我会多付的,”有一天晚上,摩根·托雷斯(Morgan Torres)一边翻阅菜单一边说,“我可不想让他们称我为‘5号桌的那个小气鬼’。”


Blu餐厅的一份晚餐菜单。

隔壁桌的锡德·德沃金(Sid Dvorkin)完全没有这样的道德危机。他根据以前自己在Blu餐厅的用餐价格来确定这顿饭要付的钱。“我是不会多付钱的,”他说。

格尼泽博士说,消费者在面对PWYW时,是能够轻松合理定价的。芭芭拉·罗韦(Barbara Rowe)和理查德·卡茨(Richard Katz)确定了自己的定价标准:口感。他们给自己喜欢的5道菜每道付12美元,不喜欢的一道付8美元。

现年52岁的阿里菲10年前在纽约多元化的郊区蒙特克莱开设第一家餐厅Blu,当时《纽约时报》把它评为“优秀”。然后他在隔壁开了一家更随意但也同样受好评的餐厅,名字就叫隔壁(Next Door)。在Blu餐厅,配有花椰菜、野生菌和松露的煎灰鳐以前的价格是26美元。隔壁餐厅的肉糕在柔软的玉米糊上浇上墨西哥烟椒,以前的价格是14美元。

现在,租约快到期了,阿里菲决定搬走,最终在曼哈顿开一家餐馆。


Blu餐厅的顾客留下了这封信。

阿里菲曾是摇滚吉他手,留着一头不好打理的乱发。他想通过一个月的PWYW活动来感谢附近街区,尽管家人和朋友都认为这是个“疯狂的”主意,让他不要这么做。

为了公平起见,两家餐厅目前提供同样的菜单。但是Blu餐厅的环境比较高雅,有时髦的高脚酒杯和柔和的壁式灯光,隔壁餐厅则是明亮的普通装修。Blu餐厅的食客们给每道菜付的价钱平均比隔壁餐厅的大约多3美元(不含酒水,两家餐厅都允许自带酒水)。

阿里菲说,总的来说,食客们支付的价格略低于原来菜价的一半,其实很难直接比较,因为这个月的菜量比以前的略小。“大部分人想占便宜,但又觉得那样做不太好,”明尼苏达大学(University of Minnesota)的市场营销教授凯瑟琳·D·沃斯(Kathleen D. Vohs)说。她写过金钱心理学方面的文章。“所以,他们限制点菜量,认真衡量,然后决定菜价。”

但是,每天晚上,员工们至少会碰上一桌极为吝啬的顾客,比如有一桌坐了5个“洋洋自得的年轻人”,他们点了25道菜,付了15美元,留下5美元小费。

沃斯说,的确,一种极端情况是,顾客们采取“从省钱角度讲合理”的态度,“我会尽量多吃,一点钱也不给,因为餐厅允许我这样做”。

有一家人点了8道菜,悄悄溜了出去,只留下几美元。


Blu餐厅的大厨佐德·阿里菲说,他从这次实验中得知,“人性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坏”。

Bryan Anselm for The New York Times

Blu餐厅的大厨佐德·阿里菲说,他从这次实验中得知,“人性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坏”。

“我女儿说,‘你给了人们那种选择,’”阿里菲说,“也许他们很穷,出去吃饭一般都是去麦当劳。所以他们就留了那么点钱。但是你给他们提供了很棒的一餐。” 

不过,另一个付钱不多的家庭留下了一封感谢信。“这里的食物和服务比我们能支付的要好得多。” 信中还说,“我们家有个孩子在上大学,妈妈没有固定职业,收入不稳定,要是没有优惠,我们没机会来这里吃饭。”

沃斯说,弥补少付饭费的可能是钟形曲线另一端的那些非常忧虑的顾客,“他们觉得自己必须弥补其他人的劣行(在他们看来,少付钱是劣行)”。

有一天晚上,莱斯利·贾布(Lesley Jarbe)在吃完甜点等待付钱时,变得焦躁不安。她听说了一些顾客占便宜的事。

“我想让大厨知道,我很喜欢他做的食物,很赞赏他现在的做法,”贾布说,“我为厨房的员工们担心!还有那些服务员!我非常担忧!”

还有一位顾客不知为何占据了钟形曲线的两端:他既想利用阿里菲的慷慨,又对服务员可能马上失业而表示忧虑。那怎么办呢?他为食物支付了5美元,给服务员留了50美元小费。

撇开利润不谈(利润当然会受影响),阿里菲认为这次尝试是成功的。“我从中得知,人性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坏,”他说。是的,20%的顾客为一道菜支付了不到1美元。“但80%的顾客不是这样的。”

有一天晚上,服务员安德鲁·曼诺(Andrew Manno)在等一对夫妇付钱时,他们6岁的女儿问道,“我们是可以自己决定怎么付账吗?”

是的,曼诺回答道。

“我想为我的冰激凌付账,”这个孩子说。然后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块糖,递给了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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