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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尔本通过“露宿街头禁令” 澳洲流浪者将何处安放?

2017-2-24 09:43| 发布者: hubert | 评论: 0 |来自: 微悉尼

导读: 有媒体称:“一个国家流浪者的生存状态,折射出了这个国家的政治文明程度。”而流浪人群的确是让不少城市管理者头疼的问题。


墨尔本近日通过了一项露宿街头禁令,这项颇具争议的禁令在澳洲引发了人们对流浪者生存状态的担忧。

愚蠢的政策?

“我睡在这里是因为我知道街道上有摄像头和巡逻的警察,他们能确保我们的人身安全。”Sharon是住在墨尔本火车站Flinders Street Station外的一名流浪者,对于为何住在那里,她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不过,Sharon的“安全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1月底,为了腾出地方搭建升级火车站设施的脚手架,车站外的流浪者露宿点被墨尔本警方移除,现在,那里只有为了防止流浪者回来而设置的路障和挡板,墙上的粉笔画是流浪者留下的唯一痕迹。

如今,Sharon可能再也无法安心在墨尔本街头露宿了,2月7日,墨尔本议会投票通过了对现行露宿法规《2009地方行为法》(Activities Local Law 2009)的修正案,该修正案赋予了议会工作人员与警方整顿墨尔本各地临时帐篷的更高权力。

大量流浪者在墨尔本市中心露宿可能影响游客和当地人的正常生活。针对这一问题,维州警察局局长Graham Ashton在1月就曾督促墨尔本市议会修正《2009地方行为法》。对于修正案,墨尔本议会曾解释称,他们的意图是禁止露宿,并非打击流浪者

事实上,《2009地方行为法》已包含禁止在墨尔本市区露宿的内容,规定“除非已取得许可,个人不得在任何公共场所露宿”。修正案删除了“在车辆、帐篷、大篷车或任何形式的临时住所内”这样有关露宿概念的描述。

此外,修正案还将赋予议会工作人员没收无人看管的私人物品的权力,这意味着流浪者想要要回他们被没收的物品需要缴纳一定费用;同时墨尔本议会还决定加大执法力度,将应对流浪者的预算提高两倍多,每年的预算增至350万澳元。

市长Robert Doyle是这项修正案的支持者,并投了赞成票,但他解释:“议会并不打算将流浪者赶出CBD地区。”并强调此次投票并非最终结果,修正案在正式实施前仍有28天的公开讨论时间。“如果我们错了,我们会承认错误。但是现在,我支持这项修正案。”Doyle说。

他还表示,修正案主要是为了解决墨尔本剧增的流浪者问题,过去两年,流浪者人数上涨了74%,“我们需要具备移除街道上的这些主要障碍的权力,包括床上用品、家具、帐篷等。这是公共场所,这些物品侵占了公共空间。”不过,许多拥护流浪者权益的人士和机构称,修正案是对流浪者的“攻击”,并呼吁联邦和州政府采取更加人性的方法来解决街头露宿的问题。

维州法律研究所(Law Institute of Victoria)的会长Belinda Wilson表示,修正案将使在墨尔本街头露宿成为非法行为,“这对流浪者这一社会弱势群体来说非常残酷,他们需要的是长期解决方案。我们要关注导致他们无家可归的根本原因,比如心理健康问题、家庭暴力、毒品和酗酒等。”

一直帮助Flinders Street Station外的露宿者解决吃住问题的Launch Housing则称,修订案是“愚蠢的政策”。Launch Housing的首席执行官Tony Keenan表示,禁止露宿不会解决墨尔本的流浪者问题。“它的作用就像是在立法规定,你不可以贫穷。(这样做)我们只会将流浪者从墨尔本赶到其他城市,比如Port Philip、City of Yarra。”

Keenan还表示,将流浪者赶出繁华、灯火通明的街道,会让他们的安全受到威胁,“他们可能会被攻击、会受伤,甚至死亡。”不过,在Ashton看来,这些流浪者并没有那么可怜,“这些人并不全是无家可归者,而他们却选择在此露宿。这是因为每年的这个时间有大量的游客将来到墨尔本(观看澳洲网球公开赛),他们利用这个机会从游客身上勒索钱财”。


2月1日,墨尔本警方驱散了露宿在Flinders Street Station外的流浪者。图为当一名女性流浪者遭到逮捕时,另一名流浪者试图骑着电动摩托车冲向警察。当天,警方共逮捕了五名流浪者。

“当流浪者被人吐唾沫,我为澳洲人感到羞愧”

澳洲流浪者服务机构Homelessness Australia称,澳洲大约有十万多名流浪者,其中四分之一在城市流浪。来自昆州20多岁的Bianca 大多数夜晚都与伴侣还有其他两个露宿者睡在一座桥下,她梦想有一天能成为一名幼教或是护士。

自15岁从家里搬出来以后,她就再没有与母亲联系过了。她和男友及一些朋友一起租了个房子,但是当其中一个室友停止支付房租时,他们就都被赶了出来,最终不得不露宿在布里斯班的大街上。

三年前她和男友来到墨尔本,以为在这里会比较容易找到工作,但结果并不如愿。现在,为了得到一些零花钱,她常把帽子放在地上,希望有人能丢进来几枚硬币。如果有40澳元,她就能住背包客旅馆,50澳元的话她就能买份不错的晚餐了。“(有时)人们路过我,叫我‘垃圾’,踩在我的东西上。我被他们无视了。”Bianca 说。

Bianca的遭遇是大多数澳洲流浪者的现状。“我们可能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国度,但实际上,这个国家还有很多人过得很不幸。”Sacred Heart Mission的志愿者Josh Farr说。

1月底的一天,Farr作为志愿者在五小时内照顾了约300名流浪者。他表示,在他提供食物的流浪者中,90%都会以微笑、点头或者说“谢谢你”来表示感谢,“还有很多人甚至说:‘只要一点就好’,没有人会越过其他人来抢食物。”

然而,尽管已经“很不幸了”,这些流浪者有时却不得不面对警察的驱赶以及媒体的负面报道。澳洲新闻集团网2月4日报道称,在Flinders Street Station的露宿点被媒体曝光后,一些流浪者受到了民众的攻击,甚至被吐唾沫。还有评论认为“露宿者让澳洲最宜居的城市变成了‘垃圾坑’(cesspit)”。

对此,Farr说:“当这些流浪者遭到驱赶和吐唾沫时,我为澳洲人感到羞愧。”维州流浪者协会(Homeless Persons Union Victoria)也呼吁媒体停止诽谤和妖魔化流浪者,“我们不是在夸大其词。维州有超过3.5万人需要政府提供公共住房,超过2.5万人无家可归。如果情况得不到改善,大部分流浪者将在等到公共住房前死去。”

事实上,有许多原因导致了这些流浪者的“不幸”。澳洲新闻集团网1月21日评论称,通常,一个悲剧性的转变就有可能让一个人在一天内变得无家可归,这也许是家暴,也许是至亲的逝去,也许是离婚或被取消福利金、信用卡债务等。

维州流浪者服务机构Council to Homeless Persons的首席执行官Jenny Smith就表示,家庭暴力是导致澳洲流浪者人数攀升的最大原因。《澳洲人报》1月14日报道,由于家庭暴力觉醒运动(domestic violence awareness campaigns)鼓励女性和儿童离开危险的家庭,却并未相应加大对他们的援助措施,导致澳洲,尤其是维州,正在爆发流浪者危机。“(对家暴的)觉醒当然是件好事,但是我们还必须考虑到家暴受害者的住房安置和援助问题,很显然,我们没能做到。”Smith说。

新州住房厅长Brad Hazzard也表示:“街道上的流浪者比以前多多了,他们的性别结构也发生了变化,女性流浪者有所增长。她们比以前更能认识到家暴带来的危害,因此离开了家,但外面却没有她们的安身之地。”

不过,联邦政府在解决澳洲家暴问题上并没有懈怠。联邦社会服务副部长Zed Seselja表示,过去18个月,政府已经为此投入了2亿多澳元。

虽然不幸,但流浪者的问题的确会给澳洲社会带来巨大的负担。以青少年流浪者为例,慈善机构Mission Australia发布的调查报告The Cost of Youth Homelessness report发现,澳洲平均花在每一位年龄在15岁-24岁的青少年流浪者身上的费用为17,868澳元,其中,平均花在他们医疗保健服务上的费用为8,500澳元/人,即每年3.55亿澳元。

流浪者也并非一直能得到人们的同情。《时代报》2016年7月18日报道称,截至2016年4月的过去15个月,墨尔本议会接到了超过200单投诉流浪者的电话和邮件。许多投诉人表示数目众多的流浪者不利于城市形象。更有店主抱怨街头露宿者睡在商店门口,导致店铺客流减少,不得不考虑迁址。

报道称,至少有30处流浪者露宿点分布在闹市区,他们的帐篷及睡具散落在城市巷道、门廊、人行道及桥底各处。毒品问题及卫生状况引人担忧,CBD小道上竟惊现“小注射室”。

收容所是暂时的,他们需要更多公共住房

作为全球最早实行社会福利制度的国家之一,澳洲政府一直颇为重视流浪者问题。陆克文(Kevin Rudd)政府就曾在2008年12月发表了一份流浪者白皮书《回家路》(The Road Home),计划到2020年使流浪者人数减少一半,并为所有露宿者安排宿位。陆克文同时承诺分四年拨出12亿澳元,建新房屋及加强防止露宿的措施。

此外,《全国流浪者合作协议》(National Partnership Agreement on Homeless,简称NPAH)是澳洲一个专门针对流浪者的资助项目。项目从2009年开始实施,每年为流浪者服务行业提供1.15亿澳元的资金,占到行业资金来源的三分之一,每年能够帮助近八万流浪者,包括因家暴而无家可归的女性和儿童。

2015年,联邦政府曾宣布对NPAH的资助延长两年,于今年6月到期,但是目前政府尚未承诺(今年到期后)是否进一步提供资金。


位于悉尼澳洲央行大楼(Reserve Bank)对面的这块“安全场所”为当地流浪者提供食物和住所。

2016年12月,包括ACOSS和the Salvation Army 在内的200多家社会服务组织向澳洲总理特恩布尔(Malcolm Turnbull)致信,督促政府确保2017年后继续为NPAH提供资金。“我们呼吁政府立即延长NPAH的资助期限,为澳洲的180家一线流浪者服务机构提供长期的资金。否则,这些机构只能在NPAH到期时做好关门的准备。”

对此,澳洲社会事务副部长Zed Seselja表示:“政府在解决流浪者的问题上是失败的,是时候就此进行一次坦诚、彻底的讨论了。”

实际上,对城市流浪者的管理是大多数国家都要面对的问题。针对美国的流浪者问题,美国政府曾提出过300个城市实行帮助流浪者的“十年计划”。布什在2008年的联邦预算中,专门预留了44亿美元用于帮助流浪者,重点放在为流浪者提供可负担的长期住所,而不是临时收容所。在这个计划的资助下,2007年,美国已经为流浪者建造了四万多个住房,大部分是包含一个卧室的公寓房,里面有基本的电器,包括洗衣机、烤箱、洗碗机等。

对于如何更有效解决澳洲流浪人数激增的问题,不少业内人士也认为,为流浪者提供更多公共住房是一个出路。澳洲房地产开发公司Frasers Property Australia的前住宅部总经理Robert Pradolin认为,过去几十年,历届联邦政府并未重视对公共、社会和保障性住房(public, social and affordable housing)的投资,这直接导致了澳洲城市里普遍存在的流浪者问题,而且问题还在恶化。

以新州为例,新州社会服务委员会(NSW Council of Social Service,简称NCOSS)的数据显示,悉尼有超过2.8万人无家可归,六万个家庭还在等待政府的公共住房,很多已经等待了十多年。NCOSS的行政长官Tracy Howe表示,这些数字让人无法接受,“我们需要为他们提供合适的保障性住房,收容所、救助站虽然很重要,但也只是短期的解决方法。”

64岁的Salvatore Magenta从2001年开始就成为了流浪者,大部分时间在Martin Place度过,他表示自己从悉尼奥运会那年开始就一直在等待政府提供的公共住房。“奥运会过后,我就向政府提交了申请,他们告诉我得排队等上15年。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了。”Magenta说。

实际上,政府建造公共住房对经济也是有益的。咨询公司SGS Economics and Planning做的一项分析报告显示,政府每在公共、社会和保障性住房上投资1澳元,就能在医疗、福利、司法和生产力的改善等方面减少7澳元的开支,同时反过来也能减少社会对公共住房的需求。受益的是整个经济体系,因为长期来看,投资公共住房可以节省预算。

在Pradolin看来,流浪者问题是全国性问题,需要联邦政府、州政府、地方政府和商界共同努力。澳洲需要一个有魄力的政府,采纳新方法来进行住房集资和管理。因为澳洲在公共住房上有20万套的缺口,需要1,000亿澳元的投资。单靠政府部门无法承担这笔资金,政府还需要私营部门的参与。

他建议政府建立一个包括社会、公共和保障性住房在内的新基础设施资产类别(infrastructure asset class)。澳洲需要为超级基金(super funds)等大型机构创造投资环境,让它们投资建造成千上万套公租房(additional homes for rental)。在美国,这种房子被称为多户住宅(multifamily housing),它含有多个独立公寓、能供不同家庭居住,最常见的类型是公寓大楼。而澳洲还没有出现这类型的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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