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新闻网 - 澳大利亚新闻 - 澳大利亚中国新闻门户 | Australia Chinese News Portal

 找回密码

搜索
ACNW QR CODE
ACNW WECHAT QR CODE

湖南宁乡特大洪灾记录:1人冒险回家被埋 20人救援9人身亡

2017-7-12 06:29| 发布者: hubert | 评论: 0 |来自: 红网

导读: 根据早前官方发布的消息,6月22日到7月1日,湖南长沙市宁乡县发生特大洪灾,洪水和泥石流导致死亡、失踪人员共达44人,全县过半人口受灾。


泥石流发生前的村落旧照。

洪灾期间,当地也有人因传播“水库垮塌”、“政府抢运火化尸体”、“祖塔村(王家湾)被埋50人”等谣言被拘留。

那么,这场洪灾的真相究竟如何,遇难者到底遭遇了什么?下面的两篇报道详细讲述了当时的情形,其中对于祖塔村(王家湾)导致9人遇难的泥石流,做出了不同角度的记录。

【抗洪真相】还原宁乡沩山9人被埋身亡背后的村民大救援

“泥石流一下来,跑也跑不赢了,我们三十多个人瞬间被冲倒,我被冲到一两百米开外的地方。”回忆起8天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灾害,湖南省宁乡沩山乡祖塔村村支书杨明元依然心有余悸。


泥石流发生后现场照片,8栋房屋被埋。

存安全隐患的55户村民已安全转移,一人冒险回家埋下祸根

沩山乡地处宁乡西部山区,地理位置特殊,为高山小盆地地貌,同时也是宁乡地势最高的地方,平均海拔五六百米,年平均气温比长沙市区低10度左右,自然风光秀丽,常年云雾锁山。因为沩山乡这种独特的地质条件,当地居民多依山傍崖而居,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多发,这为7月1日那场灾难埋下了隐患。

6月30日,长沙境内持续降暴雨,当日8时至22时,宁乡累积降水超50mm以上站点41个,7月1日上午6时,宁乡防指发出“暴雨红色预警”。乡、村两级干部把祖塔村584户中存在安全隐患需要转移的55户全部转移,“有30户左右是投亲靠友转移的,其余转到葛坪小学和祖塔长丰酒店。”沩山乡党委副书记方国胜说。

本来危险区域人员均已撤离,次日中午,已转移至哥哥家的59岁村民周娭毑(周爱香)见雨已停,便要求带着孙儿孙女回家拿东西,儿子王建多次劝阻,她没有听。

“周娭毑好像是想回家把存款和一些金器拿出来。”沩山乡政府工作人员晏立军告诉时刻新闻记者。

“周娭毑携孙儿孙女才到家没多久,下午一点多的样子,我们就听到村民喊出事了。”杨明元回忆说。因为山路上也有多处塌方,车辆无法进出,三十多个村民自发前去营救,他带着村干部便一路快跑紧跟,跑了几公里山路到达了周家,大家一看傻眼了,周娭毑家后的山塌了半边,把他们家的楼房给埋了……

二次泥石流突然袭来,参与救援的三十多人被埋

周娭毑家和另外十多户人家的房屋连在一起,在山脚下,周边村民见她被埋,一心只想着上去施救。“这太危险了!我看周娭毑生存可能性不大了,是否等情况稳定了再开展施救工作?”村支部书记杨明元在现场建议。

“说不定还有希望。”人群中,有村民回应。村民救人心切,一齐冲了上去挖泥土救人,杨明元见状也赶紧带干部跟上去。不料,还没开始施救,第二次泥石流突然就来了,而且比第一次更猛!

“泥石流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们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埋了。”一位村民说。

杨明元也没跑得赢,直接被冲到一两百米外的一块玉米地里,“泥石流就像一阵强劲的洪流,幸亏我会游泳,而且没有石头砸到我。”杨明元说自己命大,当时就从泥潭里爬出来了,并立即开展救援工作。


杨明元和村民们被埋爬出来时的模样。

在现场,一块块几十吨重的巨石都被冲到数百米远,山下的8栋房屋和一块田地被摧毁殆尽!当时参与救援的三十多人被埋,事后统计发现,除周娭毑以外,另外8人当场死亡,19人不同程度受伤,周娭毑的孙儿(仅两岁)孙女却奇迹般地在这场灾难中活了下来。

赴沩山乡采访路途上,山路绕了一圈又一圈,路边塌方、遭泥石流冲坏的房屋随处可见,记者无比痛心的是,由于周娭毑不听家人劝阻,心存侥幸执意返回,结果引发了一场村民与干部同心大救援的不幸,但又写满了人间大爱!

湖南宁乡洪灾:16个死者的最后时刻|附遇难者名单

许多人记得王家湾天晴时的样子,除了孩子们的欢笑,农田边的屋舍里时闻鸡犬声。它符合中国古典文学对田园的诸多想象,田宅憩于山谷,青山碧树,小桥流水。

7月1日,暴雨改变了这里的全貌,泥石流席卷沩山乡祖塔村王家湾,一半房屋倒塌,农田掩埋在废墟里,后山被撕开两道巨大伤口。

王家湾位于湖南省宁乡市。它只是此次洪灾中,较为人知的死亡现场之一。

搜狐号《后窗》记录了那天发生的三场死亡。当天上午,距离王家湾34公里的老粮仓镇, 1人溺死,2人死于泥石流。下午,王家湾9人遇难。晚上,50公里外的大成桥镇,救援船侧翻,3人溺死,1名婴儿溺亡后失踪。

更多的遇难者以数字形式存在于宁乡殡仪馆的记录簿里。

据新华社报道,从6月22日开始的强降雨,让宁乡遭遇了该县有水文、气象记录60年来最为严重的自然灾害。全县受灾人口81.5万,占全县人口的56%,“累计核实因灾死亡、意外落水溺亡、失联人员共44人。”


上午,老粮仓镇,3人遇难

这一天的死亡从沩水河畔的老粮仓镇开始。

早上7点,村民商端云和妻子被闹钟叫醒。夫妻俩在厨房刷牙时,窗外传来邻居的叫喊:“你们还不起来?再晚点猪就被淹死了。”

商家的三层房子依着地势临街而筑,一楼与屋后农田平行,圈养了25头白猪。二楼是客厅和厨房,地板略高于门前公路。卧室在三楼。邻居叫喊时,洪水已经漫过一楼的猪蹄。

夫妻俩把猪赶到马路对面高处的一栋房子里。丈夫回去接两个女儿时,洪水已经爬上一楼屋顶,正拍打着马路边的台阶。

在众人的记忆里,不到半小时,洪水上涨超过4米。商端云说:“上游水库放水,也不通知我们。”

他说的上游水库是田坪水库,远在老粮仓镇西南30公里外的青山桥镇。沩水从这里出发,由西南往东北流,途经流沙河镇、老粮仓镇,在横市镇与沩水另一支汇合后继续往东,最后注入湘江。目前尚未有确凿证据证明,上游水库泄洪导致老粮仓镇的水灾。

洪水在暴雨中继续上涨,不一会就淹没了商家二楼,室内水深一米,这个高度接近斜对面王家一楼的天花板。83岁的王介梅和老伴独居在那栋两层的房子里,一子三女成家后均不在身边。

老伴患有老年痴呆,整天躺在床上,洪水漫进屋舍后,老伴和床都浮起来了。众人砸碎后门,救出老太太,没有找到趴在水底的王介梅。

邻居们说,老两口常年待在家里,很少与外界往来,“交往少到让人很少注意他们的存在。”

天色阴沉,暴雨如注,山川、池塘、田野和房舍都笼罩在灰暗中。

整个上午,远在珠海的银器商人谢剑桥忧心忡忡,只能通过微信朋友圈了解宁乡洪水。他不停地拨打家人和邻居亲戚们的电话,但没有一个电话能打通。谢剑桥早年丧父,母亲李桂英独居在故乡红熬村独门独院的大房子里。

红熬村位于老粮仓镇东北方向1.8公里处的丛山里。

早上8点前后,李桂英和邻居谢认林一家前往自家对面的毛塘子山,一位教师的家在那里。谢认林说:“我们家的后山多沙,虽然有毛竹,但泥石流已经进屋了,以为教师家安全。”

李桂英与谢认林、谭小平夫妇都躲进了教师家。9点前后,毛塘子山上泥沙俱下,众人措不及防。泥石流冲垮房屋,飞落的屋顶砸倒李桂英和谢妻谭小平,二人遇难。

“奶奶本来是安全的”,谭小平的孙女思思事后说,“看见屋顶砸向弟弟,她把弟弟推开。”


(7月1日上午,洪水淹没了老粮仓镇,此后几天,大街上堆满垃圾)

下午,王家湾,9人遇难

没有人记得泥石流第一次冲垮王家湾三栋房屋的确切时间。

王家湾距离老粮仓34公里。这天早晨,暴雨加速,进入王家湾的必经之地狮子山早上七点就塌方了。

王家湾后山,两股小规模泥石流先后冲下来。担心更大的泥石流,王建把村子里的老人们从房屋里叫出来,去村口的空旷地方集合。

1990年代,山区退耕还林后,王家湾的山头逐年繁茂。年轻人陆续走出山谷,远赴城市谋生。曾经120人的村落如今仅剩9户人家,21口人。除了王建一家4口,其他全是“空巢”老人。

暴雨小了一会儿,老年人相互鼓励着回到自家屋檐下。上午10点,王建还是不放心,把13岁的女儿和8岁的儿子,送到严家村的丈母娘家。回来后又把母亲周爱香也送往邻村的舅舅家。

周爱香在娘家吃完午餐,旋即走回家,她记挂着屋外的水沟,可别被泥沙堵了。

后山泥石流下来时,王建正在屋外。“那时大概快到两点,发现情况不对了,我大声喊叫,边喊边跑,回头时看见我妈妈被倒塌的房屋埋了。”

小雨断断续续,山谷里的人们在恐惧和混乱后开始挖人。听说孩子们的奶奶被泥石流埋了,王建的岳母带着两个外孙赶回王家湾。

十几分钟后,木匠李国军第一个赶来。他年轻时在长沙打工,这几年从外面回来,在周边做一些杂活。作为叔叔辈,他从不拒绝他人的求助。

伍华荣、姜成良和严存良等村民随后也赶来帮忙。严存良是王建的同学,他在村里承包了七八亩鱼塘。

听说堂姐夫王建的妈妈被泥石流埋了,正在睡午觉的喻斌和大舅哥离开家,来到几百米外的王家湾,眼前是忙碌的人们,他们正在搬木头和砖块。救援到一半时,大舅哥听说奶奶身体不舒服,叫喻斌一起回去。

二人刚走了百余米,身后的山上传来一声巨响,“类似折断树枝的咔嚓声”。回头望去,喻斌看见山顶发生第二次滑坡。他大声喊叫:“又来了!又来了!快点跑!快点跑!”

来不及奔逃的人们在他眼前被泥石流吞没。

货车司机姜永华当时坐在王家湾西边的水泥地上。他目睹泥石流追赶着乡政府抢险队队员何望林,从背后扑倒他,那个大个子瞬间看不见人了。伍华荣往农田的方向跑,没跑几步就被泥石流追上,“他侧身朝左后方看时,泥石流淹到他脚踝,人一下子就没了。”

那天下午,泥石流在王家湾吞噬了9个人。

姜永华感到害怕,他光着脚拔腿就跑,直到确认自己已经安全。灾难后有村民责问他:“你怎么没有死?”这让他很不高兴。

喻斌跑向了位置较高的石桥,慌乱中他丢了拖鞋,左脚根部被石块切开,当时未觉痛疼。站在石桥上,他远眺灾难现场,过了两三分钟,陆陆续续有人从泥浆里爬出来。

翻滚中的泥石流把村民胡正龙和严存良陆续甩出来。胡正龙满脸是血和泥,严存良坐在水泥板上,左脚膝盖以下不见了。

有人在叫喊伍华荣还活着,姜永华走过去,看见他正趴在泥里。

这个35岁的青年农民被众人扶起来,左眼已经没有了,鲜血从涂满泥浆的伤口处慢慢渗出来。头上的伤口约有五六厘米深,他什么都看不见。伍华荣试图用双手去摸自己左眼时,被姜永华挡住。

有人准备去找医生,姜永华说不用了。“他挣扎了一会儿,就断气了。从他被泥石流淹没到死亡,大约五六分钟,那时是4点过一点儿。”

众人又去救断腿的严存良。有人拨打了120电话,医务人员说,找一块布把伤口包住,用绳子扎紧。过十分钟后,再把绳子松开一会,然后再扎起来。

混乱中,姜永华以为王建肯定没命了,因为他在最前面。几天后,在灾民安置点,拄着拐杖的王建告诉《后窗》:“听见闷雷一样的响声,我的第一反应是快跑。”奔跑中的王建看见远处的长女王泽怡,立即回去救女儿。他刚刚拉上女儿的手,泥石流立即吞没父女俩。

泥石流在滚动,王建拽紧女儿的手,“上不见天,下不着地,眼前一片漆黑”,直到被推进他以前挖掘的一个池塘里。小女孩爬上岸后没有哭,她摸掉脸上的泥,问:“爸爸,我们死了吗?”

王建牵着女儿走上西边水库前的石桥上,看见5岁的儿子正从泥浆里爬过来,没有受伤。“今后不能住这里了。”儿子淡定地说。父亲回答:“别急,别急,会有地方住的。”平静了一会儿,王建带着两个孩子去河边洗脸了。


(7月1日,泥石流袭击王家湾后)

晚上,河潭村,4人遇难

死亡和恐怖与洪水一起,沿着沩水河顺流而下,来到50公里外的大成桥镇。天色渐暗,王家湾的人们正在等待救援时,大成桥这一天的灾难开始了。

这天下午2点18分,谢霞站在自家楼上,拍了几张洪水漫过农田和院落的照片发给亲朋。这位年轻妈妈是长沙市岳麓区妇幼保健院医生,今年二月生下第二个女儿欧心阳后,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丈夫欧伟文老家河潭村欧家湾照顾孩子。

沩水在大成桥有一条支流,当地人叫它小河。两河交汇的三角处是河潭村,农田南面的尽头是沩水河堤。公开数据显示,6月30日至7月1日,24小时宁乡平均降雨量高达218.9毫米。这天上午,沩水大成桥段水面突然上升了5米,漫过大堤。

谢霞在电话里安慰母亲李爱英:“要相信党,相信政府。”李爱英家在大成桥北面的煤炭坝镇富家村,她说女儿是党员,从未怀疑政府的救灾决心。

上游黄材水库正在泄洪的消息在下游传播,河潭村的人们越来越担心自家安全。几天后的7月7日,针对舆论对黄材水库泄洪的质疑,宁乡县县长王雄文在长沙回应称,黄材水库泄洪是严格按照有关程序报上级有关部门批准执行的,且水库泄洪时最大流量为400立方米每秒,只占沩江洪峰流量6180立方米每秒的6.4%。

当日下午两点后,镇政府调集三艘冲锋舟来到河潭村村口,仅一艘有发动机。事后该镇政府办工作人员对媒体解释,这些冲锋舟属于县武装部,由县防汛防旱指挥部派遣,平时动力和船体不在一起。

冲锋舟在下午5点前后下水,分批转移被困村民。傍晚7点,最后还剩19人。村民欧伟文回忆,即便超载,驾驶冲锋舟的民兵要求必须全部登船,理由是天黑了看不见。除了两名民兵和妇女主任李元秀外,其他人均无救生衣。

当晚8点前后,冲锋舟在争议中出发,满载22人前往500余米外的镇上。冲锋舟路过村口煤粉厂时侧翻,事后获救的村民都不能确定事故原因。大成桥镇政府通报称,冲锋舟因撞到不明物体熄火,引发船上人员恐慌发生侧翻。

包括欧子建全家7口在内的13人落水。这里距离安全地点约百余米,小镇上的人们听到呼救声,开始救助落水者。大成桥镇政府通报,当日晚间23时左右,共救起落水人员9人,4人失联。

落水时,谢招连举起两岁的孙女,交给船上的人们,自己随即被洪水冲走。

欧子建的儿媳谢霞、4个月大的孙女欧心阳以及邻居陈保兰也全部遇难。

这天晚上,获救后的欧碧良没有吃晚餐,欧子建是她的亲弟,娘家的不幸让这位70岁的老奶奶心绪难平。她想起了许多年前,那是1969年夏天,自己22岁,也是这个时候,洪水冲垮了娘家的土房,带走了亲奶奶、堂弟和堂侄子,“后来一直没有找到他们。”


(谢霞生前站在自家楼上拍摄洪水漫入家门的照片)


(谢霞与4个月大的小女儿自拍照)

寻找遇难者

这天傍晚,大成桥的人们正在焦虑中等待冲锋舟时,沩水上游老粮仓的人们终于找到了王介梅,他趴在自家的地板砖上,皮肤蜡黄。

在另一个支流,王家湾的人们仍在绝望中等待救援。

距离王家湾6公里外的山路入口处,伍华荣的妻子刘娇坐在自家经营的商店里刷微信。中学同学群内,有人说王家湾发生了第二次泥石流,“救援村民全部被埋。”

她离开商店,与严存良的妻子一起步行前往几公里外的王家湾。这个28岁的村妇想起了汶川地震,“那么大的事情,都有存活机会,我老公伍华荣应该还活着。”

她遇到第一个走出王家湾的是妇女主任姜爱萍,姜爱萍身受重伤,满身泥巴地趴在丈夫背上。刘娇拦住每一个走出王家湾的泥人,“伍华荣怎样了?”得到的答复是“他断腿了”、“他断胳膊了”,最后才是“他死了。”

天色渐黑,通往王家湾的山路格外漫长。刘娇终于走到王家湾,乡亲们阻止她继续进去,有人把她扶上摩托车,带回狮子山下的家,家里客厅里仍铺满泥沙。

晚上7点之后,天已经黑了,严存良的几个亲戚来到王家湾,众人一起把断腿的他抬过泥浆。后来在医院里,他被诊断出盆骨骨折,并接受了高位截肢手术。王建担心老同学今后的日子,“他家只有妻子和一个七十岁的老母亲。”

一个小时后,山外的救援人员来了。姜永华说:“等了几个小时,当时我的心情就像一个小孩掉进了水里,盼着自己的父亲来救。”

又过了3个小时,亲戚们把伍华荣抬回狮子山,放在他家门外的地上。同日下午,搜救者挖出王建的母亲周爱香还有第一个赶来救他们的村民李国军。

同一天,人们在十几公里外找到河滩村落水者谢招连的遗体。第二天,欧家人在沩水下游的一处大坝找到了刚生下第二个女儿的谢霞,她的上衣不见了,肚子因溺水而隆起。

洪水之后,阳光炙烤大地,宁乡的乡村公路上多是民间志愿者运送物资的车辆,他们来自宁乡、长沙,甚至更远的东北。

7月6日,灾难发生5天后,亲朋们已把伍华荣家的沙石泥土清理干净。两年前,为盖好这栋房子,夫妻俩借了十几万的债务。

刘娇17岁时在深圳打工认识了同乡伍华荣。那时他给那个城市的人们疏通下水管道、安装空调和搬家,都是力气活,没有赚到什么钱。

7年后,因为公公肺癌晚期,需要人照顾。已婚的两口子回到老家,在村口经营一家便利店。刘娇说,伍华荣遇难后,乡政府送来4万元安葬费,办理了十万元人寿保险的理赔手续。“他们说正在申请见义勇为称号和补助。”

这天下午,见有客远来,伍华荣8岁的幼子心情大好。小男孩还不太清楚失去父亲意味着什么,他站在椅子上,搂着母亲的脖子。橘红色的T恤贴在身上,胸前印着一行英文:“It's very sweet”。

经过走访,《后窗》还原了部分宁乡遇难者名单:

1,王介梅,男,83岁,宁乡县老粮仓镇人,死于洪水。
2,李桂英,女,67岁,宁乡县老粮仓镇人,死于泥石流。
3,谭小平,女,54岁,宁乡县老粮仓镇人,死于泥石流。
4,周爱香,女,59岁,宁乡县沩山乡人,死于泥石流。
5,伍华荣,男,35岁,宁乡县沩山乡人,死于泥石流。
6,何望林,男,50岁,宁乡县沩山乡人,死于泥石流。
7,姜成良,男,48岁,宁乡县沩山乡人,死于泥石流。
8,李国军,男,57岁,宁乡县沩山乡人,死于泥石流。
9,严国生,男,64岁,宁乡县沩山乡人,死于泥石流。
10,严卫连,男,59岁,宁乡县沩山乡人,死于泥石流。
11,周立生,男,54岁,宁乡县沩山乡人,死于泥石流。
12,王楚钦,男,77岁,宁乡县沩山乡人,死于泥石流。
13,陈保兰,女,52岁,宁乡县大成桥镇人,死于洪水。
14,谢招连,女,54岁,宁乡县大成桥镇人,死于洪水。
15,谢霞,女,32岁,宁乡县大成桥镇人,死于洪水。
16,欧心阳,女,4个月,宁乡县大成桥镇人,溺亡后失踪。

相关阅读

热门新闻 Hot
关闭

友情推荐上一条 /2 下一条

手机版|Archiver| 澳洲新闻在线  

Copyright © 2012 - 2020 |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 Website Design Sydney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