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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和自由出走国外——女作家三毛的情感世界(下)

2013-3-6 11:03| 发布者: old_acnw | 评论: 0

【导读】三毛告诉他们她打算结婚时,他们并没有太惊讶——与三毛做家人的好处就是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强,再爆炸的消息,他们都可以波澜不惊从容镇定。

三毛后来与外国人荷西结婚


        同样的二十一岁,缪进兰那时已经嫁给了三毛的父亲陈嗣庆,而且生育了一个儿子。从十九岁与陈嗣庆被介绍认识,到一年多后与他结婚、生子,她都没有生过像三毛这样恋爱中的神经质和痴颠。这些感觉缪进兰是有些隔膜的,她不懂这种情绪,但仿佛又是懂的——电影电视剧里恋爱的人都这般。

        她的心也曾激动不安地跳跃过,不过,那是因为战争——她一个人带着不足岁的儿子从沧陷区上海长途跋涉到大后方重庆去投奔丈夫。与三毛相比,她的青春多短暂啊,只有十九岁前那些可以活泼泼与女同学一起打篮球的一两年,以后的日子,战火和炊火让她飞快地从少女向少妇转变。

        她伸手去理三毛的乱发,边理边问:“你的帽子呢?”

        “不知道。”

        “那,梁光明呢?”

        听到梁光明这三个字,三毛光火起来:“死了。”

        不等缪进兰说话,三毛就冲进自己的房间里,将日式的门很响地拉上,录音机被开得很大声。

        缪进兰去扶自行车时,陈嗣庆正好从外面回来,他问:“怎么了?”

        “是妹妹。”

        “老二又怎么了?”

        “她可能没什么,我担心她会把那家的孩子给逼得有什么了。”

        陈嗣庆和缪进兰都很喜欢梁光明。

        陈嗣庆简直认为,与梁光明的恋爱,是三毛这些年里惟一正确的恋爱。当三毛带着梁光明到陈家来时,他长松一口气。这个男孩符合他对女婿的一切要求:青年才俊,品德兼优。

        梁光明走后,陈嗣庆还按捺不住自己的欣喜,破例跑到女儿房间里去叮咛:“这次,不能再随性子来。要认真地恋爱。”

        三毛被父亲的话逗笑,她反诘:“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

        陈嗣庆也不多说,复杂地笑着,说了一个地名:“屏东东港。”

        三毛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那,那是许多年前不懂事。”

        那是在三毛十三岁时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小的三毛开始认定恋爱是通上长大的捷径。十三岁时的她一心想做个大人,于是,在一次被家里佣人玉珍带着的去东港、小琉球旅游的途中,她认识了一个军校的在读生。她一本正经地与那个男孩谈起了恋爱,还骗人家说她已经十六岁。这件荒唐的事情一被家人发现就被迫停止了。三毛还为此惆怅了好一阵,第一次有了朱丽叶的感觉……三毛真的满十六岁以后,来家里约三毛出去跳舞或者郊游的男生层出不穷,还有一个在香港念大学的邻居家的男孩每周用淡蓝色印着暗花的信纸从香港给她写信,每年寒暑假回家时,也会来找三毛,可是三毛的态度总是很冷淡,这个男孩便只能在巷子里天天徘徊……大部分的男孩陈嗣庆都见过,不能怪女儿总是拿不定主意和谁恋爱,连他这个父亲,都不得不承认,这些男孩和三毛在一起,看上去并不和谐。

        还好,终于有了梁光明。虽然陈嗣庆对梁光明并不了解,但是,仿佛是男人之间的默契,他很清楚,三毛会经由梁光明,发挥爱情的正面意义。“只是,”陈嗣庆看着嘴角挂着甜蜜微笑的女儿,心里隐隐地不安,“那个男孩,妹妹不一定能把握得住。”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虽然也被很多人认为是有才情的女子,但是她与梁光明并不一样——她的学识都是庞杂而缺乏有机联系的,她的才情都是随性而发缺乏根基的。

        并非她不如梁光明优秀,而是,他们原本就是形成于两个世界,偏偏又都太有自我意识,谁想改变谁,都非易事。

        三毛告诉他们她打算结婚时,他们并没有太惊讶——与三毛做家人的好处就是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强,再爆炸的消息,他们都可以波澜不惊从容镇定。

        他们只是问:“梁光明怎么说?”

        “他会同意的。”起初,三毛这样说。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过几天,三毛这样说。

        “他不同意我就出国去。”最后,三毛这样说。

        “出国?去哪里?做什么?”缪进兰皱起了眉头。

        “念书。念大学。去西班牙。”三毛头也不抬地回答。

        “可是你在这里的大学还没有念完啊。”缪进兰停下筷子,担忧地问。

        三毛轻抬眉头,向上空瞟了一眼:“不用念完,反正出国后也得重新念。”

        陈嗣庆很不喜欢女儿这种准备与所有人作对的表情,事实上,这个表情,在三毛七八岁时的一张照片上就被永久定格了。那张照片是在照相馆里拍的,起初三毛只是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被摄影师当作木偶,听话地摆出微笑、可爱、天真等表情与动作。随着闪光灯一次次地明灭,她开始自觉地做一些动作,比如将旁边留声机的唱片拿在手里做扔飞碟状,比如将两只脚向外撇成八字做小丑状——就是那张让人不愉快的照片,小丑一样外撇的脚,仿佛受了惊吓或委曲而夹紧的双肩,下巴收得很紧,但是眉眼却古怪尖锐地张扬着。他几次想将这照片撕掉,但是三毛不同意,她个人很喜欢这张照片,她说,其它那些类似于咬着小手绢扮可爱的照片都不是她本人。她指着照片上表情阴凉倔强的人强调,这个才是真正的她,是她的魂,她的真……

        “胡闹!”陈嗣庆将筷子用力地放在桌上,他说,“说出国就出国,你怎么不说去外太空呢?”三毛说出国他并不太意外,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不愿意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安定。

        陈嗣庆不愿意用流浪这样诗意的词来形容自己的童年。流浪,带着太多的自主与自愿,那段被战火和硝烟逼迫着四下搬迁的日子,是逃难。那时,是民国初年,正值军阀混战的时期。他的父亲陈宗绪,在当年南京下关经营着袁世凯家族事业的一部分“启新洋灰”江南五省的代理;买卖木材五金冰厂、美孚煤油;买下大片的土地盖起五六十幢二层楼的房子……如果不是混战,他也许会和哥哥一起子承父业,继续着这些买卖,一幢幢地盖房子。混战使陈家的业务一落千丈,只能在家谱《陈氏永春堂宗谱》上一窥陈宗绪曾经白手起家的辛酸,曾经的辉煌——十四岁时,夹着一床棉被、两件单衣和一双布鞋独自来到上海做学徒,中间那些奋斗史在家谱上却是大段的空白,直接过渡到“泰隆公司经售美孚煤油,祥泰行做木行生意,顺和号销售新水泥……”,江南处处都是他的大事业。再然后,像所有叶落归根的游子,他回到故乡,建小学,盖医院,修桥铺路,吃斋念佛,直到一生终了。他知道他是两个儿子心目的英雄,但是,他太知道他一生的苦与颠簸,所以不要求两个儿子有一个像他,于是看紧了他们的学业,让他们拥有哪怕在乱世也可以谋生的专长。他的儿子们都是律师,在乱世学会了谨小慎微、踏实、灵活、正直的处世。

        陈嗣庆和他的父亲不相同,他知道被迫放弃理想是怎么样的痛苦,所以,从小他对孩子们的教育一直都比较自由开放,甚至专门去发掘他们的爱好。很多家长都还认为搞艺术是件要捱穷又失体面的事情时,他就让孩子们学画画,学钢琴。他希望自己的四个孩子里,能有一个艺术家,一个运动员,一个像他一样的律师……三毛看起来像是最适合成为艺术家的一个,但是,她总是不肯配合,学钢琴像是受着极大的罪,学画画算是坚持了下来,但是却也坚定让她认为没有做画家的天分——这个二女儿一直都像烫手的山芋,让他为之痛苦紧张。

        三毛看父亲拍了桌子也不惧怕,反倒嘻嘻笑着抬头看父亲,她说:“我要是去外太空,担心受怕的人是你们。”

        “一定要去吗,妹妹?”缪进兰拉拉丈夫的衣襟,不让他与女儿对着来。

        三毛冷笑:“不去也可以啊。不是他疯就是我亡。”

        死亡对二十一岁的三毛来说已经不是新鲜事。

        在她还是两三岁的幼儿时,她就失足摔进过成都老家厨房里埋在地上的大水缸。当时全家人都在外面吃饭,听到厨房里有异响,赶去看时,她已经倒立在水缸中,呼救不得,就尽量将小脚伸出,将水面拍打有声。这次接近死亡是无心,但是少年时的几次却是存心了。

        回到三毛的少年看看吧,虽然陈家人都在尽力去遗忘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这也是三毛在遇到毕生所爱,将来的丈夫荷西之前一个人的孤独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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